第二天,李家挂起了白幡。村长来了,知道了这件事,他也只是叹息。李大年的舅哥是县里的主簿,要不他老婆也不会那么嚣张。李洛明即使去告状也告不赢的,他手里又没有钱。

    李大年早上来了,可是让李洛明给撵了出去。

    亚茹看着一直在外面徘徊的李大年,他的脸上满是歉疚和痛苦。

    其时亚茹能看出来。李大年和李寡妇在年轻时应该是一对有情人,但不知道是什么原因两个人却没有走到一起。李寡妇嫁给了一个外地人,而李大年也娶了他现在的老婆。

    李大年前几年一直在外面给别人打工,时常不在家, 今年才回来。这回来没多久就闹出了人命,这是李大年没想到的。他也只是觉得李寡妇一个人带孩子可怜,以为能帮一把就把一把。于是他有时砍柴时就多砍些给李寡妇带回来一些。有时看着李寡妇汲水,他就上前帮一帮,把水给李寡妇挑到家里。就这样被老婆看到过几次,这女人就上门来打人。要不是亚茹拉住,李寡妇当场就得给打死。

    亚茹叫桑文涛把李大年叫过来,李大年走到亚茹身边施了一礼。亚茹说:“李大年,出了这样的事情,你就不要再往李姐姐家去了。我不想知道你们之间原来是怎么回事,洛明肯定恨透了你们家的第一个人,你还是回去吧。”

    李大年痛苦而又自责地说:“我只是顺手帮帮他,可是却害了她。夫人,洛明还小,谢谢你帮他料理一切。”

    亚茹面夫表情地说:“李大年,我帮的是李姐姐和洛明,又没帮你,你又不是李姐姐的什么人,所以要谢也是洛明谢我。我劝你还是快走吧。”

    李大年被亚茹说得脸脸臊得像个紫茄子。他又惭愧又尴尬地说向亚茹拱拱手告辞后,逃也似的离去。

    这时,那边就传来了女人的嚎哭声,亚茹让桑文涛过去看看。

    桑文涛走过去一看,原来是李寡妇的嫂子在那里好似哭得很伤心,她一边哭,一边嘴里不停地叨咕:“我那可怜的妹妹呀,你怎么就这样去了呢、你怎么忍心丢下洛明一个人走了。那个李大年的老婆,那个泼辣的女人啊,你怎么就惹到她了?你惹谁不好,偏要去惹她,这可好,连命都没有了,我那可怜的妹妹哟。“这农村的女人哭起来就像唱歌一样,得,还带着节奏。

    不过李洛明一听到他舅妈唠叨的话,一下子就火了。他两三步就走过来对他那个有和没有一样的舅舅说:“你还是带着她走吧,你看她都在说什么话。什么叫我娘去惹别人。有这么说话污蔑我娘的吗?赶紧走,这不需要你们。”

    李洛明的舅妈一听李洛明嫌她说话不好听,就一下止住哭声。

    要不是场合不对,桑文涛在旁边就得笑出来得,这个女人的脸上一点眼泪都没有,感情是刚才她是在干嚎。

    他就听那个女人气哼哼地说:“洛明,我和你舅舅好心好意地来给你帮忙,你却要撵我们走。你知不知道娘亲舅大,你现在还这么小,没有成家。你娘现在不在了,你舅舅来帮忙,你怎么能这么不懂事呢?”

    李洛明黑着脸说:“我娘说她没有亲戚。你们还是走吧。”

    李寡妇的哥哥涎着脸过来皮笑肉不笑地说:“洛明,你看你以后也没有依靠了,我和你舅妈就是你的亲人了。你要再赶走我们,岂不让人笑话。你呢,先去忙,舅舅帮你张罗。”

    李洛明看他一眼,不再理他,任由他去。不过这会他这个舅舅倒也懂了点事,起码他在这里,多少也省了亚茹的一些事情,亚茹只让桑文涛在这里帮忙就行了。

    村长也领着几个人来给帮忙,比如抬棺封棺,挖挖坟坑之类的活。

    这两天里,李洛明的舅妈倒也挺像样,招待人什么的也起了些作用。

    第三天的时候,李洛明埋葬了自已的娘亲后去了县里为自已的母亲击鼓鸣冤。

    恶茹怕他出事,让桑文涛跟在后面看着点。有什么事情回来告诉一声。

    可是两人晚上回来的时候,李洛明却是一瘸一拐地回来的。原来李洛明去击鼓状告李大年的老婆打死了她娘。

    升堂时,县令却扔给他一纸李大年的老婆让人写的状告李寡妇勾引有夫之妇的状子。

    李洛明当时气得在公堂上和县令据理力争,语气不免激动了些,结果被县令当场判为咆哮公堂,当时就被打了十板子。并被赶出了公堂。

    亚茹曾听人村长说过,县里的主簿是李大年的舅兄。 这李寡妇就来了个贼喊捉贼。反正她打人时,当时李寡妇没有死。所以她干脆就把水搅混,不等你来告我,我先把你告了,反正公堂现在就等于是她家的一样。李洛明一个又穷又没有势力的少年怎么能告得赢呢?

    于是李洛明抱着他娘的灵位又哭了好久。他明白,娘不让他报仇是怕他斗不过人家,怕自已吃亏或是出事。娘只想让他平平安安地跟着关夫人走。为了他的安全,娘情愿就这么白白地死去。可是做人子的怎么能任由母亲这样惨死而不做任何事情呢?

    少年抱着母亲的灵位难过地哭泣:“娘,是儿子没用。儿子不能为您报仇。娘,可是我心不甘啊。”

    桑文涛在外边听着里面的哭声,也不由地含满泪水。他不由地想起了自已的爹娘和姐姐。哎,他和李洛明都是苦命人。

    这之后的几天,李洛明非常沉默,他除了吃饭,就是呆坐着。亚茹一直就让桑文涛陪着他,就怕他再出事。

    亚茹现在也没有办法帮他的母亲申冤,毕竟她现在身上没有什么能证明她身份的东。,再说,她现在还正在躲避凌远航等人的寻找,不宜露面。

    亚茹想等李洛明的腿伤好了后,就带他离开这里,毕竟这是个让他伤心的地方。另外自已在这里居住了大半年了,也应该走了。要走的话她让桑文涛告诉了李洛明,让他有个心理准备。

    可是没过几天,李洛明的舅妈又来了,她对李洛明说:“洛明啊,我和你舅舅过两天就搬过来。以后我和你舅舅来照顾你。”

    李洛明一听就断然拒绝:“不用,我自已能照顾自已,你们有自已的房子,不要到我这里来住。”李洛明又不傻,这是明摆着要占他的房子。

    舅妈讨好地说:“洛明,你看你哥哥要成亲,我们那个房子,先给你大哥住。反正你这家里就你自已,舅妈过来还能照顾你不是?”

    李洛明冷笑:“舅妈,恐怕,你就是看上了我的房子吧,不过,你还是死了这个心吧。这是我的房子,只有我自已才能住。”说着他一拐一拐地走到院子里拿起大扫帚就开始扫他舅妈站立的地方,一直把她扫出门。把他的舅妈气得直骂,最后无奈只能灰头土脸地走了。

    然后李洛明又抱着母亲的灵位呆坐了半天。

    第二天,亚茹刚打开门,桃红就过来给她一封信,说是一早起来时在院里捡到的,亚茹打开一看是个房契,上面有李洛明的留言。

    亚茹连忙说:“不好,洛明要出事。”说着她就急忙往李家走,走近李家门口,正好碰到桑文涛从外面回来。

    他一见到亚茹就说:“洛明不见了,李大年家着火了,听说李大年的儿子被倒塌的房梁砸断了腿,李大年的老婆正在叫人到年找洛明,听说她还要报官。她说是洛明烧了她的房子。”

    亚茹叹了口气说:“洛明这是走了,只是不知道他去了哪里,你先在附近镇子里县城里找找他吧,让嫣红和你一起去。”亚茹知道,他把房契留给自已就是打算自已不再回来了。

    桑文涛和嫣红找遍了附近的村镇也没有找到李洛明,没有办法,他们也不能在这里再呆了。于是他们给村长留下了一些银子,让他帮忙看着这个房子,然后他们收拾了一下,就离开了李家村。

    他们坐在车上,走走停停,可是不知道为什么。他们总是感觉到有人一直在跟着他们,可是当他们去察看里,又什么人都没有。后来他们又走了两个月,终于到达了扬州。

    他们先在扬州找到了一个客桡住下,然后就开始寻找房子,后来他们找到了一间三进的房子,这个房子的好处是距离主街很近,所以价钱也贵。交了钱,收拾了两天,他们就搬了进去。

    总算有了自已固定的家了,有了自已的房子,他们可以好好地安定下来。再接下来要做的就是要找铺面。

    亚茹在路上已经打算好,准备在扬州开几个铺子,首先她要开的就是一个酒楼。这一行在京城已经做熟。只是铺面并不太好找。

    扬州是一个非常繁华的城市,这里无论是水路还是陆路都很发达,是一个交通方便人口也众多的地方。在这里经商,只要是方法得当,应该是做生意的好地方。正因为是这样的一个地方,所以地皮不但贵,还真就不好找出卖或是出租出兑的铺面。几外人跑了好几天才终于找到了一个要关闭的饭庄。

    于是亚茹把这个店铺盘了下来,准备重新装修成一个酒楼。

    忙乎了几天,都有了一些疲劳,所以这天早上亚茹就醒得比较晚,她起来后,飘红就跟她说:“夫人,我们这几天晚上剩下的饭菜不知怎么到了第二天早上时总是少了一些,我们家里是不是进了贼。可是要是贼吧,你说这个贼什么都不拿,却总是拿吃的。”

    亚茹想了一下就问:“多长时间了?”

    飘红说:“从我们进来的第二天开始一直到现在。”

    亚茹说:“先别声张,我们这么办。”说着她在飘红的耳边低语了几句,飘红笑咪咪地点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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